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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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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露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時而傻笑,時而呆望著天花板,時而又起身找這找那,動不動還掐的自己呲牙咧嘴…總之,這一夜是無眠了。

第二天早上,田露把晚上寫好的辭呈和購物清單收進包裏,洗漱完畢,吃好早餐,出門了。首先來到公司,因為較早,公司還沒有人來上班,田露把辭呈平平整整地放在老板的辦公桌上,然後照著寫好的購物清單忙碌地采購起來,午餐也是在購物中心匆匆而就。直到傍晚田露才大包小包地艱難地挪到家門口,勉強能用腳踢門,田露媽打開門看著被大大小小的購物袋,包裝盒包裹著的女兒,很是吃了一驚。一邊幫著女兒把東西從院子挪到屋子裏,一邊不停地問:“你這是幹什麽?怎麽買這麽多東西?還是哪裏白給的呀?”田露縱手卸下身上的這些東西,癱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說:“我哪有那麽好運啊,都是我買的!”田露媽驚訝地又問:“我的天吶!你買這麽多東西幹嘛?這都什麽呀?”田露撒了個謊,說:“哦,公司有個緊急的案子,要派駐我去非洲一年。”“什麽?”田露媽一聽,吃驚地站起來,接著問:“非洲?要一年?什麽時候走啊?”“今天晚上的飛機。”“今天晚上?這麽急?這你們公司做個決定也太突然了吧?這也沒時間準備啊!”田露把媽媽摁在椅子上說:“不用擔心!我這不準備的差不多了嗎?”田露媽不放心地起身掀看袋子盒子裏的東西,說:“這都什麽呀?這能行嗎?差的遠啦!”田露媽急地直打轉,沒了頭緒,忽又進屋去翻箱倒櫃。也是,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女兒突然要出遠門,還走的那麽遠,這麽急,哪個當媽的能不著急呢?田露看著媽媽慌亂地忙活著,不禁心感內疚,內疚自己向媽媽撒了謊,又有些擔心和不舍。要一年的時間看不到媽媽,好擔心她是否能照顧好自己,好擔心自己離開媽媽會不會孤單,還沒等離開便開始想念了。

田露媽收羅出一些她認為女兒能用的上的東西,放在田露的包旁等著打包。然後就不舍地看著女兒收拾東西,眼神在女兒臉上身上各處游移著,還連連嘆息。不經意間發現女兒的行李內容很是奇怪,忍不住問:“你怎麽帶這麽多打火機,非洲沒有打火機嗎?”“哦,那地方很窮的,沒有的。”田露嘴上說心裏想:“一千多年前的大齊用的是火石,當然沒有打火機啦!遇到刮風下雨的肯定更難生火,多拿點打火機肯定用的著。”“你怎麽帶了這麽多手電筒,這也沒放電池的地兒呀!”“哦,這些是太陽能或手搖發電的手電筒,那地方太窮了沒有電的,晚上就靠它們了!”田露嘴上說心裏想:“一千多年前哪來的電燈呢?晚上肯定到哪兒都黑漆漆的,這東西可要變寶貝了!”田露媽更為疑惑地打量著女兒,隨後又看到瓶瓶罐罐大大小小從眼藥水到腳氣膏,好像從頭到腳各個部件兒都有藥可醫的,活像個小藥鋪。田露媽又擔心地問:“你要去的地方連個醫院,藥店或者能給人看病的醫生或地方都沒有嗎?”田露看出了媽媽的擔心,忙安慰說:“也不是啦!我們有隨行的醫生。不過這些東西多帶點兒,總歸有備無患嘛!”田露媽還是擔心地皺著眉,手剛好觸到一個大包,松松軟軟的。打開一看竟是一大包的衛生巾。田露媽驚訝地問:“那破地方連這些東西都沒有?” 田露忙將這一大包收起來,說自己餓了,趕緊打發媽媽去做飯,她哪是餓了呀,分明是怕媽媽看的多了問的多了,露了餡兒。田露媽邊走邊回頭看女兒忙碌的樣子,還不停地嘆著氣,想著女兒這是去啥樣一個鬼地方啊,又窮又破又落後,可要受大苦了,心疼不已。

田露媽竭盡所能地把晚餐做的豐盛,看著女兒大口大口地吃著,又欣慰又難過。既使天天跟她生氣,操心,拌嘴,有時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女兒,可真的到了要分開的時候,又是千萬般地舍不得放不下,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田露發現媽媽沒怎麽吃,只是一臉愁容地望著自己,心頭湧上一陣酸楚,輕聲地說:“媽,我只是去一年,一年就回來了,很快的!”“記得多打電話啊!”田露媽叮囑道。田露抿了抿嘴唇,想著一千多年前的大齊又哪來的電話呢?停頓片刻,望著媽媽悲傷的目光,憂傷地說:“那個地方沒有電話,我可能沒辦法和您聯系。不過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田露媽也理解那麽窮苦的地方,什麽都沒有,又怎麽會有電話呢!田露媽噙著淚站起來轉身離開,留下一串輕的幾乎沒有的聲音:“我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收拾的。”田露留在飯桌前也陷入了深深的別離愁緒。

吃完飯收拾了碗筷,田露回臥室。剛到門口就見媽媽拎起幾條胸衣奇怪地看著,正遇田露進來,於是問:“這麽多套內衣?都剛買的?你能穿嗎?這面料也太少了,這尺寸…大了點兒吧?”田露忙沖過去“嗖”地奪了下來,忙塞進箱子深處,有些害羞又強裝自然,嘟著嘴說:“我最近胖了呀,沒有發現嗎?”田露嘴上說心裏想:“到了大齊肯定是要穿古裝的了,內衣更得穿大一點呢,才顯得身材好啊!”想著想著,田露突然感覺自己遺忘了一個重要環節,看看自己的一身著裝,心想:“對啊!要穿古裝的!我穿成這樣穿越過去,豈不是很奇怪?被人發現了不得以為我是什麽妖精或袒胸露背不知檢點的輕浮女子啊?不被燒死也要浸豬籠的吧?”田露越想越害怕。“不行,可不能冒這個險,得趕緊弄套合適的行頭才行。可是到哪兒去弄呢?”田露想起了影樓,於是匆匆地出了門,跑了幾家店都沒找到合適的。最近可能是因為清宮戲比較火,絕大多數影樓有的都是清朝的服飾,要麽就是已被現代化的露處較多的唐裝,看上去能體面些久遠些的古裝就是不知道哪個朝代的金燦燦的皇後服飾了。田露想著:“我總不能穿著這麽一身在大齊王宮裏晃悠吧?要是讓含光殿的人看到,別說是想見高湛了,就連這條小命兒怕是也保不住了!”於是衣服拎起又放了下去。怎麽辦呢?走出影樓,天已黑透了,田露焦急萬分。這時電話響起,摸出來看,原來是田露的發小兒-艾曉朦。田露一下子興奮起來,因為艾曉朦是做服裝助理的,整天都是在這個那個劇組裏轉悠。因為劇組拍戲沒個點兒,平常田露總抱怨她爽約。於是恨屋及烏,對艾曉朦這服裝助理的工作也討厭至極。而如今此時此刻田露是多慶幸自己有一個做服裝助理的朋友啊。田露忙接通電話,只聽得對方清脆的聲音,說:“妞兒!這是在哪個帥哥懷裏膩呢?這麽久了才接電話!”田露顧不得搭理她的故意挖苦,忙問:“曉朦,手上有衣服嗎?”這一問把艾曉朦問楞了,回:“我總不會是光著的啦!”田露焦急地忙說:“不是啦!我沒跟你開玩笑,你現在有沒有古代的衣服啊?”艾曉朦邊想著這姐妹兒是要幹啥邊說:“有啊,我這幾天在跟著一個拍漢武帝的劇組,今天還有幾件兒衣服被演員弄臟了,害得我不得不拿回來收拾,現還在包裏躺著呢!”田露聽了大喜,讓艾曉朦別出門,她這就過去找她。

奔進艾曉朦的臥室,田露便看見了展開放在桌子上的幾件漢服。像是宮女穿的,雖然有些皺,有點兒臟了,但在這一刻沒有比這些再合適不過的行頭了。田露急忙挑了兩件,卷卷塞進包裏,便匆匆離開往家奔,留下一腦袋問號的艾曉朦不知所措地楞在那裏。田露到了家已是深夜,離和貓仙約定的時間越發近了。她匆忙地將一套漢服換上,頭發挽成一個髻,拖出兩個裝的鼓鼓囊囊的大包,和媽媽擁抱道別後,便放好東西鉆進早已停在門口的出租車裏。坐在已經開動的車裏,田露擰著身子透過車後窗看著媽媽的身影慢慢縮小,縮成句點,直到消失在漫漫黑夜裏。田露這才將身子轉回來,難過地流了幾滴眼淚。過了一會兒,想到自己正朝著夢的地方前進,禁不住又興奮起來!

出租車司機透過後視鏡打量著這個裝扮怪異的女孩兒,心想:“一個穿成這樣的人兒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大半夜的跑到這連個人影兒都見不著的山裏,有病啊?還是要自殺?還是…還是她根本就不是人,其實是個女鬼!”出租車司機想到這兒嚇出一身冷汗。過了有一個小時,車子終於在天平山腳下停住了。因為田露一直關註著出租車裏的計價器,所以等車停時,手裏已準備好了正好的錢遞給司機。司機頭也沒回,顫抖著汗淋淋的手接過錢,看都沒看地放在一邊。田露下了車從後備箱拿出東西,還沒來得及合上後備箱蓋兒,那車一腳油門沖出去,瞬間消失不見了。田露嚇了一跳,不過也沒時間想太多,因為淩晨很快就要到了!她拖著包全力前行,爬上一個小山坡,便看到不遠處一塊被月光照的發白的大石旁一團白霧般的光焦躁地晃來晃去。田露叫喊著拖著兩手東西朝那團光奔,那團光也很快發現了她,於是在那團光的作用下田露及她手裏的東西瞬間移動到了那團光前。時間緊迫,此刻與淩晨的距離已是以秒計量。那團光快速旋轉又瞬間停下,然後在它的後面出現一個亮亮的大光環,就像一扇通往過去或未來的門一閃一閃。那團光快速地說:“從這個時光之門進去,你就會墜入時光隧道。閉上眼讓自己睡去,等你再睜開眼時,你就到了你想去的地方!”說罷,還沒等田露反應過來,自己和包裹已被那團光推進光環裏,也就在這一剎那,時鐘的秒針直向了“12”,光環瞬間消失不見了。田露閉著眼像坐過山車一樣,時而又像是踩在棉花上。眼睛雖然閉著但也能感受到忽明忽暗的光交替變幻著。這晃晃悠悠忽明忽暗的感覺確實讓人睡意大增,可強烈的好奇心使田露無法睡去。“時光隧道是什麽樣子?像過山車一樣還是騰雲駕霧一般,或其它想象不到的樣子?在時光隧道裏是否會看到歲月的流轉,看著一個個朝代像過電影一樣倒著放映?”想想都覺得有趣極了,於是田露忍不住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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